一发完结,字数不多,脑洞一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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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名仙人立于山顶,览云海一片,观青苍白浪之胜景,日落,乘黄鹤归去,唯留一鱼形玉佩,拾归一方姓顽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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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上回到医馆后院,方士谦趴在雕花桌上望着窗外发呆,开始再一次回想二十年前的那件神奇的事情。
那个人的仪容还是历历在目。
二十年前还只是一个医师药童的方士谦,奉师嘱上山采药,却无意间看见了他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一幕——
一位仙人立于山尖,他白色的仙袍随风翻飞,碧色的轻纱围绕在他的四周,一只黄鹤在其身边温顺地停留;搭于苍白修长的右手上的浮尘尾尖泛有淡淡青色;青丝被规矩地挽在发冠里,唯用一玉白青簪固定。嘴角勾起的一丝浅笑,半垂眼眸,平静地观览着这一片云海。
方士谦毫不害羞地承认,他当时看呆了。他屏住呼吸躲在一颗大树身后,妄想不去打扰了这仙人。然而还是因为太紧张了踩到了一块干枯的枯木枝,清脆的咔嚓声惊了那位白衣仙人。看见仙人想乘上黄鹤飞离山石,方士谦急忙跑出树背伸手想去挽留,然而已经太晚,只能望着那人在苍苍云海中越来越远。
痴迷地看着云海那个已经完全看不见的身影,方士谦走到仙人歇息过的山石上坐下,却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磕着屁股。起身一看,原来是一块鱼形的玉佩,玉佩雕琢精细,为青白色,下坠有一流苏。这一定是仙人留下的物什,方士谦赶忙把玉佩捡起,用袖子搽拭干净,装到内衬衣兜里带回家去。
如同白驹过隙,二十年匆匆而过。方士谦也已经成为了京城中数一数二的医师。无论是什么疑难杂症都可以在他这里得到救济,关键还无需花费太多银子,让普通老百姓们十分受益,于是人们就都尊称他为“第一神医”。
但第一神医也会有治不好病的时候。方士谦治好了千万顽疾,却无法治好自己的病。
恩,相思病。
方士谦早已到了娶妻的年岁,京城中是妙龄少女,凡是待字闺中的都无一不期待成为他的妻子。然而方士谦却屡屡以自己想一个人专研医术为由,拒绝了前来说媒的媒人们。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借口,真正原因是因为他的心早已被一个人夺走了,被那位二十年前的仙人夺走的。
取下放于木架上的竹笛,方士看着坠于笛尾的那块鱼形玉佩。过了那么久,玉佩始终如刚刚捡到的时候一样,丹染的流苏也未因为时间的冲刷而掉色,艳红如初。不知道那位佳人是不是现在也容颜未改。
他渴望着再见那人一面,渴望到一种疯狂的境界。
如同沙漠中迷失路途的旅人对清泉的期待一半。
如果说可以用自己的一切去换取一个见面的机会,那么方士谦也一定会答应。
正当方士谦看得出神,医馆的门被敲响了。
方士谦感到有些奇怪,这个时间是不应该有人前来才是。
虽然感到奇怪,方士谦还是放下了竹笛前去查看。
银锁落地,木门微开,一位打扮如书生样貌的青衣男子从门缝中出现于方士谦的视野中。墨色的长发轻轻用带子束于脑后,眼睑微垂,面容温文尔雅,撑着一把被雨打湿的油纸伞。
方士谦愣住了。
时间仿佛静止于此。
方士谦认出来了,他确信不管是否过了多久他都会认出的。
就是这个人让他魂牵梦绕,让他害上无法医治的顽疾。就是这个人让自己闭眼是他,睁眼是他,这些年脑子里全是他。就是这些年无论如何都无法忘却的那个人,那个夺走了他的心的人,那个他愿意用一生去换取见一面的人。
门开了,书生收了伞,抬起头看着比自己高一些的方士谦。
轻启薄唇:
“在下王杰希,来京办事。”
“忽遇不测大雨,可否在贵馆留宿一夜?”